丈夫只有在非常愤怒或者心事重重的时候才会这样,所以她一直在等丈夫开口,哪怕痛骂一顿她也毫无怨言。就这样,三个人在一个屋子里吃饺子,却静悄悄地没有声音,甚至连筷子碰到碗碟都能发出回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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饺子很快吃完,高建国抢先端起碗筷进了厨房。岳芳英明白,儿子是想让他们单独说会儿话,但她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,心里打着鼓,根本闲不下来,马上找到一块抹布开始收拾家里,擦家具,忙个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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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岳芳英忙碌的身影,一直像木头一样的高致远突然开口说:“那几年我一直打听你们的消息,可得来的结果都是你们已经不在了。”岳芳英擦家具的手停住了,泪水一滴滴落在手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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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致远没有看岳芳英,将目光锁定在桌面上,面无表情地说:“这些年我和建军也不容易。开始那几年我被送去劳改,建军也因为这件事错过了很多机会。后来‘*’倒了,我从干校回来,又有了工作。建军也参军了,还考上了军校,现在调回了军区政治部工作。这些估计你都不知道吧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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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芳英转身看着高致远,眼含热泪:“老高,当年的事,我和建国也是迫不得已,总之我俩阴差阳错就到了香港。我有想过跟你们联系,可是当年我们的身份,就算回来了也是连累你们。致远,你能原谅我和建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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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致远闭眼叹了口气,说:“什么原谅不原谅的,过去那么久的事了,你和建国也不容易,主要是你们都还活着,这是最重要的,我很高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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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芳英放下抹布,走回桌边坐下,拉起高致远的手,呜咽着说:“致远,我都想好了,这次回来就不再回香港了,以后我就留在家,照顾你,照顾这个家,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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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致远的手轻轻地滑出了岳芳英的手掌。岳芳英有些意外丈夫的反应,吃惊地看着他。高致远转过头,看着岳芳英,正色道:“对不起,芳英,请你原谅我。这些年我和建军都以为你们已经……已经不在了,所以我开始了新的生活。”说着站起来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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