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巡栏摇摇头说:“你运道不好,我才刚从你们巷口走来,要是晚些,我今日都不往这巡了。”他话是这么说,钱没少收,林秀水拿着手里的户钞,从牙缝里挤出笑来:“便是不来,我们也得送税场去的。”
巡栏看她一眼,这话谁信谁傻子。
原本林秀水顶着冷风起个大早,就赌不会碰上巡栏,想着一个时辰能赖掉一日两文的商税,没成想,她这运道烂到家了。
合着她是只鼠,出来觅食就能碰见逮鼠的猫,真晦气!
王月兰见这户钞,倒是没有太气愤,只是大骂税场,“把钱拴脑门子顶上了,屋税月月收,商税日日催,跟催命一样。”
生意没开张,先损失两文钱,林秀水真想混税场去,天天抢钱。
王月兰叫她坐着,自己上溪岸口吆喝:“补衣裳——”
从南边走来一对母子,那女人又高又壮实,不过脸像是浸在水里泡发的馒头,穿了身褐色长褙子,裤腿扎得很松,风吹得鼓起来。
七八岁的男娃个头也高,大饼脸,走路不老实,只听那女人喊:“田田”
什么名字,林秀水还在想,那女人停在摊子前,上下打量她,“王月兰家的外甥女,补什么呢?”
林秀水忽然认出来,她就是跟姨母不对付,住在隔壁的陈桂花。
“补衣裳还能补什么,”王月兰跟护犊子的母鸡似的,飞奔过来,“你要问就给你家大饼把裤子补一补,老穿破了洞的。”
陈桂花瞪她,“什么大饼,放屁,我家娃叫学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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