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先谢了于六娘,也不管人脸色,自顾自拿起裁衣片,这油衣是旋袄样式,男女都可以穿,这种就相当于很宽的裙片缝了两只袖子,侧边开衩很高,方便上马也可以穿。
所以分成了前片、后片,后领片,领抹,前后片如同一半的衣服,袖子加上前身,那都是老裁缝裁的。
她们只给林秀水分领抹的活,也就是裁一根手掌宽的长条,除了裁直毫无技术可言。
“你别看裁直不好,这活轻省多了,”于六娘站在旁边跟林秀水说。
她裁的是前片,那裁衣片放在上头,压根不用对照,剪刀利落得像往前游的鱼,直线、拐角、斜边都不带磕绊的,那前片眨眼便裁好了。
林秀水还欠缺,这剪刀纯铁的,特别重,她要拐角处还得停一会儿。
“六姐儿,你这裁得真利落,”林秀水毫不吝啬夸奖,“我还得多练练。”
寻常人要说你裁个两三年的也就熟了,偏于六娘说:“你多吃点,最好吃肥点。”
林秀水也想啊,这不都是穷给闹的,现在还好些,她以前瘦到脸跟黄雀一样。
油衣作晌午不给饭吃,林秀水自己带了蒸饼,于六娘要她吃自家带来的枣糕,这里头除了红枣片还掺了红豆,吃起来绵软香甜,又有豆子沙沙的口感。
两个人坐在角落,背着风吃枣糕,林秀水要把蒸饼分给于六娘,她不要吃,“你留着自个儿吃吧。”
“夹了猪油呢。”
“放头猪进去我也不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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