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完后,走了三两步过来,鬟髻一甩一甩,“上回我说想去临安府当个烧火丫头,那是说笑的,我最想去四司六局的油烛局。”
她掰着手指头数,“那里头有管上烛、修烛、点照、压灯种种,最要紧的是有装火和簇炭,我就奔着那去的,我要做个很厉害的烧火娘子。”
“是我想窄了。”
林秀水有些惭愧,有时候太过寻常和微小的活计,在她眼里是无关紧要的,但在别人那却并非如此。
她只顾听小春娥的话,手里的熨斗炭火熄了也没发现,又匆匆拿小钳子将炭夹出去,换了新炭来。
林秀水不免想起自己,在生计难以维系时,裁缝是她为生的手段。
或许等她哪天觉得,当裁缝远远重于赚钱时,那才有底气说出口,可是眼下,她还是先赚银钱,能把自己日子过好再说。
在这一天里,她依旧熨那条绸缎裙子,照常准点下工,照常支起她那个古里古怪的招幌。
她在整理那件花里胡哨的褙子时,巷子口有一群小孩在墙角边上,扎三只辫子的张铁生一口一口舔着糖,糊得嘴巴一圈,扬起头问小荷,“你怎么这几日都不跟我玩了?”
“是呀,小荷,叫你玩千千车你也不来,”另一个满头髻,扎红绳的小孩也好奇。
另一个年长些的女孩道:“对呀对呀,你不同他们玩,怎么也不同我们玩了。”
小荷翘起头,又背过手,她不说话,只在众小孩面前来回踱步,故意把脚高高抬起,又重重落下。
厚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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