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 天命

林昭月的声音此时有些轻软，说的话也有气无力，可却别有一番勾人耳朵的悦耳。

身边的婢女一直在旁轻轻搀着她，神态恭敬的垂着头。

“小到樵夫、边卒，大到富甲一方的商贾、官员……士农工商……神离谷还真是无孔不入。”

她轻软的嗓音里虽然带着几分欣赏，可宿长雪却也从其中听出了一丝杀伐之意来。

“天下王朝更迭，可神离谷却从未更迭，如同种子一般散向大陆。在大陆的每一处生根发芽，生生不息。”她声音微微停顿，笑吟吟的看着宿长雪，口吻中也带着一丝试探：“若神离谷当真要问鼎天下，这世间，又有谁能阻挡呢？”

湖边飘絮纷飞，二人的衣衫也被吹的猎猎作响。

宿长雪看着吹落在她发间的一缕飘絮，眸光也暗了暗。

“公主殿下，苍生涂涂如江河奔涌，天下缭燎似烽火不休。神离谷虽具纵横捭阖之力，却怀明月清风之心。”

他看向苍茫之处，“您看那云海深处的千年雪松，可曾羡慕过山下的繁华？这世间万物，各得其所。大陆各方势力，不过是在天道平衡之下，各自守着本分生生不息罢了。”

“敬天地，顺自然，不妄动因果，不轻扰命数。这是每一任谷主所传承下来的谷训。”

林昭月目光凛冽，“那你为陆沉舟做幕僚，岂不是与你所说的背道而驰？”

宿长雪看着她，“除了我方才所说的之外，神离谷还有一条谷训：当在天下即将混沌之时，则明主而栖之。辅佐其成为天下之主，从而阻止天道灭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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