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溪涧水顺着裤管往下淌,在脚踝处聚成一滩浑浊的水渍。我靠在湿漉漉的岩壁上,听着自己粗重的喘息混着水流声,右腰肋的剧痛像有把钝刀在反复切割——大凡娘的要是在这儿,非得让他赔我十斤跌打酒。溪水中央漂着半截断木,上面沾着暗红的血迹,也不知是我的还是山魈的。
“咳咳……”喉咙里泛起铁锈味,我抹了把脸上的泥水,才发现额角划开道口子,血珠正顺着眉骨往下滴。锤子掉在三步外的浅水里,金属锤头沾着黑色粘液。这玩意儿自从进了山就没消停过,每次挥出去都跟砸在果冻上似的,黏糊糊的还带着股腥臭味。
背包半浸在水里,拉链被扯开了。我赶紧拖过来倒空积水,万幸里面的压缩饼干和防水火柴还没湿透。瑶儿姐送的平安扣从内衬口袋滑了出来,触手一片冰凉,比溪涧的水还要冷上几分,玉质表面凝着一层极淡的白霜。
“小刀——!老伍——!”我试着喊了两声,声音在峡谷里撞出微弱的回音,很快就被水流声吞没了。没人回应。恐惧像冰冷的蛇,顺着脚踝一点点往上爬。昨晚被山魈的精神干扰困在幻觉里,要不是大凡那记熊抱把我撞进溪水里,现在恐怕已经变成树林里的一堆白骨了。也不知道朱灵他们怎么样了,老伍那胖子该不会被高矮伯叼走当点心了吧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心脏就猛地一缩。我攥紧锤子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贝爷说过,在野外迷路首先要找水源,其次是生火。我拖着伤腿往溪流上游挪,眼睛死死盯着地面——泥地上有新鲜的爪印,五个趾头分得很开,像是某种大型灵长类动物留下的,跟昨晚看到的山魈脚印一模一样。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,我下意识把锤子握得更紧。
走出大概两百米,溪涧变窄了,水流在岩石间冲出个小水潭。潭边有块突出的巨岩,底下形成个天然的石缝,勉强能钻进去两个人。更让我惊喜的是,石缝里散落着几块焦黑的木炭和半截没烧完的树枝——有人在这里生过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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