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晨光透过殿顶琉璃瓦,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。
叶蝉衣斜倚在明黄软垫上,手中羊脂玉扳指轻轻叩击扶手,节奏随着学子们的对答忽快忽慢。
每当有人引经据典、见解独到时,她眼尾的丹蔻便会欣慰点头,漾开一抹赞许的笑意;而那些结结巴巴、错漏百出的回答,总能让她凤眉微蹙,玉簪轻点案几打断。
“退下吧。”
清脆声响惊得回话者面色惨白,踉跄着退入队列。
随着鎏金铜漏里的细沙簌簌流逝,二十人中已有大半在这场惊心动魄的问答中折戟沉沙。
殿内空气愈发凝重,未考者喉结滚动,将满心忐忑咽入腹中。
唯有队列最前端的红衣女子简卿卿,原本嚣张的眉眼笼上阴霾,鲜艳的胭脂都掩不住她青白交错的脸色。
看着十几位才学平平的同侪都能得到帝君的耐心聆听,自己却迟迟未被点到,心中翻涌的恼怒几乎要冲破精心维持的端庄。
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掐得绣着金线暗纹的窄袖微微发颤,腕间翡翠镯子与腰带玉佩相碰,发出细碎的不安声响。
当又一位学子从容退下时,简卿卿突然想起半月前放榜那日,自己以头名之姿被众人簇拥的风光,此刻却像被人兜头泼下冰水,又羞又怒的情绪在胸腔里沸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