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骨的寒意并非渐进,而是以一种暴虐的姿态,瞬间攫住了所有感官。那冰冷像无数根细针,透过湿透的锦缎扎进林薇的每一寸肌肤,顺着毛孔钻入骨髓,连血液似乎都要被冻结。
意识从混沌中剥离时,她首先感受到的是肺部火烧火燎的剧痛——那是一种被液体强行灌入呼吸道的窒息感,湖水带着淤泥和水草的腥气,蛮横地涌入鼻腔与喉咙。她想挣扎,四肢却像灌了铅般沉重,本能地划动水面,却只换来更多湖水倒灌,咕噜噜的水泡声在耳边炸开,如同死神的鼓点。
黑暗中,只有头顶模糊的天光勾勒出冰湖的轮廓。林薇的视线聚焦在冰层断裂处参差不齐的边缘,那冰棱像无数把锋利的刀,在夕阳下反射着冷冽的光。她忽然意识到,自己正在下沉,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拖拽着,越来越深。
“不……”
一个微弱的抗拒在意识深处响起,并非来自她——来自这具身体的原主,苏卿颜。
记忆的碎片如断裂的胶片,在脑海中疯狂闪回,每一帧都带着刺骨的寒意:
【暖阁内,炭火烧得正旺,铜制熏笼里的龙涎香散发出慵懒的甜腻。继母柳氏端着一碗琥珀色的汤药,指尖的金护甲在烛光下闪着冷光。她的笑容温婉得像春日湖面的涟漪,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:“颜儿,这是为娘特意让厨房炖的燕窝粥,快趁热喝了,暖暖身子。”
玉碗入手温热,药香中却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涩,像某种晒干的草药根茎。她接过碗,指尖触碰到柳氏的手指,那触感冰凉,不像刚从暖炉边端来的样子。汤药入口的瞬间,舌根先是发麻,随即蔓延至整个口腔,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,连吞咽都变得困难。】
【花园角落的太湖石后,庶妹苏婉柔依偎在一群穿着时新花色比甲的贵女中间,手里捻着一方丝帕。她的声音娇怯,却字字清晰地穿透雕花月洞门:“姐姐她……昨日黄昏时分,我亲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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