鞋袜脱了,放在江岸上,把裤腿望上挽了三转,两脚伸入江水中。感那微凉舒爽,白钦顿觉身心愉悦,扫除一身疲懒。白钦泡得乏了,便穿好鞋袜,正要走时,忽然听得一旁水上发出噗通一声落水响。白钦酒意尚在,全然忘却杨律叮嘱,乘着酒兴便循着声音去找。见那远处有几个家丁身着黑衣在那江边立着,手上举着火把,面前放着一麻袋,上面斑驳血迹,绕缠着几圈铁链,一头已是丢入水中。那几个家丁见这麻袋尚还在蠕动,便道:“家主,这老猪狗还有口气在,怕是……”话未说完,就见两旁几个人早举起手中棍棒,却要往那麻袋上打时,只见一人自那黑地里走出。
白钦见时,那人六尺以上的身材,二十四五的年纪,白净面皮,一寸山羊胡子,身上穿着一领青纱绸缎。正是前些时日去杨律家中传达号令的官人钱顺。见几人要动手,笑道:“你们几个不用费手力,我家老母一向身子虚弱,年岁有近百,不死是为贼合情,丢水里便是。”
白钦两耳不听太清,只零星听见百、情、便是几个字,以为在叫自己,便起身招着手大喊道:“白钦在这!”钱顺大骂道:“着鬼么,谁人在那!”几个家丁举着刀棍,去草丛里七手八脚地拖出白钦来,见其满身酒气,就道:“回家主,是个不知那来的醉酒汉,在这胡言乱语。”钱顺怒道:“这人来路不明,且给我一并丢河里去,省得多事。”众人应一声,便搭着手要把白钦抛入江中时,恰好那头童猛出恭跑将回来。见是钱顺在此,要做这事,连忙跑上去拉着道:“钱官人大人不记小人过,这是我本家表兄白钦,在这吃醉酒了,不知何事发生,多有得罪,还请念分薄面,饶他一回。”钱顺见是三霸中的童猛,便缓下语气道:“既然如此,下不为例,且快快带走。”童猛谢过钱顺,忙背着白钦,自那黑地里回童杨村去了。钱顺见了,也只叫把麻袋抛入江中,回府去了。有诗为证:
钱顺愧生恩,弑母祭江忳。
骨血拜所赐,乌羔可堪人。
又有诗曰:
埋子赡亲不得法,弃母抛江天亦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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