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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秀娟背着手,踱着步子,假装在散步,七拐八弯地绕到了树洞前,确认了附近没人,轻巧地把手伸进去。
她的心脏突然嗵嗵嗵猛跳起来,手从树洞里缩回来的时候,已经多了个白皮信封。文秀娟把信封折起来塞进衣服口袋,等不及回寝室,跑去最近教学楼的厕所里,小隔间门一关,把信封掏出来。
是学校小卖部里卖的那种有学校抬头的信封,信纸也是。和她自己寄出的第一封信一样,普普通通,无从追查。
把信纸展开的时候,她的手甚至有些颤抖。
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办法。你这次的手段愚蠢又没意义,别自己被抓住还拖累我。医学院学生想不出好办法?专业这么差,下一个被甄别掉的一定就是你!
文秀娟日子不多了。有没有你都一样。
另一个同学
文秀娟把信纸捏进了拳头里。此时她的心情不是愤怒或恐惧,却是兴奋。
上钩了!
在茫茫的黑夜里总算出现了道亮光,不用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了。别看这封信里的内容仿佛拒人千里,姿态傲慢,没透露一点儿信息,但是回信本身就代表了态度。文秀娟自己是杀过人的,她知道那种孤独和恐惧,所有的情绪都只能自己消化,没有别人能一起分担,这是巨大的几乎难以承受的压力。杀人行为的过程越是漫长,煎熬也越是漫长。文秀娟可以肯定自己被下了不止一次毒,为了不引人注意地谋杀,也只能采用这样渐进的方式,这对于慢慢走向死亡的被害人来说固然恐怖,可对下毒者来说,也是对心理承受能力的巨大考验。没有什么是毫无代价的,文秀娟深有体会。当一个同谋出现,一个可以在安全距离内说说话的人,真的会拒绝吗?如果拒绝,那么就不会有这封回信了。
因为这封回信,忽然之间,文秀娟觉得没有那么恐惧了,相反,她变得期待起来,对她来说这成了一场游戏,赌注是自己的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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