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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后,沉适带上书房门,斜对面就是沉桐的房间,寂寂无声门紧闭,他忽然茫然起来。
“你准备不温不火熬到什么时候?”
“爸爸你真厉害。”
“你跟我聊天会不会浪费你时间耽误工作。”
沉桐刚刚开学那段时间,家里安静、沉抑,他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。
回想沉桐偶尔意想不到地出现在他跟前,或者,或动或静地做她自己的事,关榆夜空下星星似的眼睛,骨血相和的鲜活亲切。
她在家,不在家,真的大不相同的。
*
一晃眼,就是干热岩勘探、开发学术研讨会召开的日子,周末两天,开完会正好元旦。
沉适提前一天报道,住宿被安排在地质大学玉垒校区的玉垒宾馆。
沉桐跟他撒娇,“爸爸,我也想体验下学校的宾馆。”
亲亲昵昵地讲话,罕有的感受,不陌生反而熨帖自然,沉适好笑,“学校的宾馆也就是宾馆,不过是有些不同。也好,你想住住,就打车过来,我正好跟你讲讲那本高数。”
沉桐逗他,故意问,“可以和你的住宿一起报销么?”
“请你住酒店的钱,爸爸还出得起。”
带上收拾好的东西,麻利地出门下楼,赶到校门口打车,路程四十分钟。
玉垒宾馆四个深蓝行楷大字,斜逸立在宾馆楼顶。一楼突出的弧形楼檐上另有一排银色略小的字:地质大学学术交流与培训中心。
沉桐握着背包带子,仰头看那排字,想,学校的宾馆才不是宾馆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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