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河一道 第7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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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一对上她黑漆漆的眸，他蓦地就咽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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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好喝。”他说，“无论是在辽国，还是在盛京，我都没有品过这种新鲜味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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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愫拘谨地坐在对面，“抱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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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：“我能拿出的，只有这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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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能拿出的，只有一贫如洗的家境，和不值一提的尊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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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逯站起身，慢悠悠地在堂里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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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纸破了洞后，被黏上了排列整齐的布条。烛泪流干后，又被刮进盒里，摁压平整，当蜡油用。几片床板架着一层破旧的褥子，但被衾叠得很规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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穷酸不堪，但又异常干净，干净到不像在这里久住，而是临时搬来将就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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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是，根本不像有人住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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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点都不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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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堂屋，没有半分人气，只有抢眼的、标准的穷和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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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他提过几次，想来学堂看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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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从来一口回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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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提出要她还人情，她才勉强带他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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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到角落，蔡逯手指不经意地擦过一个小衣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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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然摸到了一层薄薄的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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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里只有这一个柜，柜门合得不严实。从缝隙处看，柜里一片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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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衣物，没有杂物，什么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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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荡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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