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河一道 第168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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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合身就不合身吧，他来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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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一生中穿得最花枝招展的时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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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好嫁衣，他没有犹豫，推开屋门，朝落着敞口鼎的道场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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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灵愫再去回想，后知后觉地发现，彼时沉庵说“死”的时候，声音格外坚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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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她没有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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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不久，有个大东家要她接活儿，去外地杀一个恶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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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杀得很痛快。去东家那里交差时，正值腊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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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后来，她再去回想，想到沉庵死的那天，也是腊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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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下了很厚重的一场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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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沫纷纷扬扬，将天底下的黑暗都紧紧遮住，只留下一片茫茫无际的，刺眼又空洞的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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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主说，最近两天，好像没有听到沉庵的消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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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愫懂阁主的小心思，“行行，我去看他，省得他再憋着劲，给我酝酿个大麻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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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怀揣着满心愉悦，蹦跳着进了玉清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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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里的道士都在忙着熬粥布施，因此没把太多心思放在她，还有沉庵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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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去了几个沉庵常在的地方，却都没找到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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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，她停在敞口鼎前，嗅到鼎里传来一丝微乎其微的死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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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双脚踮地，就像春天时投心愿木牌那样。只不过，这次她是那块木牌，翻到了鼎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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