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纸砚,是陶锦熙带给她的,可在纸上写字会留下痕迹,事后她还要把纸烧掉,反而引人怀疑,不如用茶水写,了无痕迹。
夭夭写道:“父亲的腿是与南疆大战时受伤断的吗?”她隐约记得,陶士铮参加过南疆大战,当时他是总旗。
陶锦熙神色一黯,“不是,是那年二叔纵马,马突然惊了,二叔从马上摔下来,父亲扑上去救二叔,二叔没事,父亲的腿却被惊马踩断了。”
“那有没有太医来给父亲看过?”夭夭和灼灼熟悉后,曾经求父亲帮忙,请宫中太医来给陶士铮看伤。她当时以为太医束手无策,现在看来,可能父亲根本就没有跟太医院开口。
果然,陶锦熙摇了摇头,“二叔不过是工部主事,父亲也只是个总旗,太医是给皇亲国戚看病的,怎么会来咱们家?”
夭夭垂下眼眸,她觉得自己在父亲身边生活了十五年,一点儿都不了解这个人。他平时完全是个慈爱的父亲,她话唠时说个不停,他从不打断她,只是耐心地听着;她有时候淘气摔坏了东西,他也只是纵容地一笑;不管她提什么要求,他都会满足她。她觉得无论父亲在外面如何位高权重令人敬畏,在她的面前,就只是个疼爱女儿的慈父。
可就是这慈爱的父亲,竟然和苏梦雪一起害死了她。
夭夭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,不管出于什么目的,不管他有什么难言之隐,她都不会原谅他的。
他给了她性命,现在,她已经把这条命还给他了。
从此,他再也不是父亲,只是苏阁老,苏照德。
“姐姐?”陶锦熙小心翼翼的呼唤,让夭夭回过神来。
她安抚地笑了笑,写道:“后天学堂休沐,咱们去东华街。”
陶锦熙惊讶地眨眨眼睛,“去东华街做什么?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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