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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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得了父亲的支持便越发嚣张起来，碗筷也不收拾了，抓了把瓜子一屁股坐进沙发里，翘着二郎腿边嗑瓜子边挑衅地斜睨着奶奶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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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啊，好啊！白建国你真是好样的！有了老婆死了娘是吧？早知今日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把这破烂货收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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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颤颤巍巍站起来，白雪冲过去抱住她，却被她一把推开，八十几岁的老太太，力气大得吓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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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听到破烂货就像被电击了一样跳起来，啪的一下把手里的瓜子掼在地上，瓜子皮飞得到处都是，她脸红得发紫，指着奶奶的鼻子就骂起来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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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破烂货？破烂货你儿子还轮不着呢！要不是怀了这臭丫头，哪个不长眼的嫁给你儿子这死穷鬼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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啪！一记清脆的耳光让整间屋子瞬间安静下来，白雪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一记耳光是甩在母亲脸上的，而甩母亲耳光的人是父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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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年，白雪活了二十三年都没见父亲跟母亲发过一次火，他长得俊秀，一双弯弯的笑眼总是注视着母亲的脸，哪怕母亲美丽的脸上满是奚落的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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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为什么不爱父亲呢？母亲为什么不爱她这个女儿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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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紧紧抱着奶奶颤抖的身体，把脸埋在奶奶的肩膀上，眼泪一点点浸湿奶奶染着雪花膏香味的毛衣，百雀羚雪花膏好香啊，可之后很多年她每次闻到只觉得苦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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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点了，窗外的世界一片欢腾，窗内的世界一片狼藉，二姑带着奶奶去了医院，母亲趴在沙发上哭，在发廊烫了一天才烫好的卷发彻底乱成一窝草，父亲站在她旁边，呆呆地低着头，那表情像一个梦游的人，谁要是惊动了他就会倒地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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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雪去到卧室里，黑漆漆的一片，只有她的手机亮着，微信叮叮当当响个不停，都是些平日里不来往的人，群发一些烂大街的新年贺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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