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
他拎起雪铲，几铲子就翻起来厚厚的一堆雪，他扔掉手套，把雪团在手里压实拍牢，不一会儿就捏出一个圆圆的脸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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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叔叔，雪人的眼睛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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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小孩已经从嘲讽者变成了跟屁虫，围在他身边，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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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，伸手就把自己风衣上的扣子扯了下来，刚好是黑色的，圆溜溜的，安在雪人的脑袋上，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你眨一下，小小的嘴巴张开，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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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！好可爱的雪人！”小屁孩们又笑又叫，啪啦啪啦地鼓掌，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飘，摘下他的围巾就围在了雪人脖子上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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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叔叔你怎么围红色的围巾？显得你更黑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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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废话！叔叔本命年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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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命年，远在澳洲的母亲十年来第一次寄给他的礼物竟然是一条本命年围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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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远几步，掏出手机拍了一张雪人的照片，还颇有成就感地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微信头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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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是心情不错吧，也许是太久没做了，那天他欲望高涨，特地开车绕了很远的路去了一个女人家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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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车停在矮小的居民楼前，在情报组织警惕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往前走，那个女人家住 19 号楼，他在经过 3 号楼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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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楼阳台的花已经枯萎了，耷拉着脑袋，和住在这里的某个阴阳怪气的死丫头一样，每次看到他都是一脸愁容，连请他帮忙都是不情不愿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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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了？离开上海去别的地方了？他哐啷一下拉开沉重的铁门，昏暗的楼道一股土腥味，他突然没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，站在原地犹疑着，他看着手里的围巾，上面的雪水融化了，又凉又湿，真要给她戴上，她肯定又要皱着眉头不高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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