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「我也会祝福你」、「一路顺风」的废话,就只好把眼前的她好好记入脑海。
巧晴霜住脸,眼神内没有怒意、没有愧疚、没有留恋,就这样坦诚地定睛盯望着健文。原来她的笑容是奢侈品。这刻健文才意识到,巧晴的笑容原来不是这么容易展露出来。他以前哪怕是说了个冷笑话,她都会笑得人仰马翻的。原来她笑,不是他幽默,而是因为她爱他。一旦不爱了,她就偽装不来。健文无话可说,巧晴似乎欲言有止的,他点了点头默许她说话,她看懂他的肢体语言,轻声道:「对不起,再见。」说罢,巧晴走上前给健文一个轻轻的拥抱,健文的手还未来及触碰她的背,她便离开了。巧晴的拥抱带着刺,即使穿着羽绒外套,健文感到无比刺骨。仿佛她的身体能够传出锥心的痛,谁靠近,谁遭殃。健文觉得她不再是豹了,她进化成一隻刺蝟。
巧晴放手后转身就走。水泥混凝土路面是一匹灰白绢帛,她每走一步,帛把脚印捲起来,直到不知绕了多少码,巧晴也被收进去了。
健文待她离开后的十分鐘才被视线移开那个早已消失的背影。巧晴就是恁地瀟洒,她没有回眸,这是健文预料到的事。大脑的杏仁核终于停止罢工,裂帛的一声大吼忽尔越过天际。身旁经过的小朋友被震住了,铁定以为他是疯子,急忙地跑走了。健文倚着雕塑蹲坐在地,他失声抽噎得抖动着身体。天色入黑前的两人紧牵着手,只是过了一会儿,一切就变了。他的理性努力消化着变化,感性却鼓动着泛溢的眼泪,健文无视所有人的异目,任浪花在川流放肆荡击,直到枯竭。健文暗暗许愿,如果他是在宇宙的中心,请求把他扯进黑洞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