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湍猝不及防,身子倾斜,又绊了脚,心中惊惧难安,仿佛四周皆是无底深渊,稍一不稳便要坠落。他挥动手臂,在将摔倒时触到墙壁,忙向墙壁侧去,半倚在墙边,堪堪稳住身形。
气息已乱。
赵令僖已在审问下一县令。有了杨隐前车之鉴,下一人谨慎许多,整体虽无错漏,却仍是透着怪异。
张湍摸着墙壁回桌边坐下,待问完这一县令,次狐回禀,说是杨隐的牙齿已经全部打落,但因满口鲜血,又伤到舌头,无法正常回话。护卫怕贸然将人带来,他那模样骇到公主,便先来问一问公主的意思。
“血淋淋的,我才不要见。”她摆了摆手,“将人吊去门前的树上晾着。”
次狐传了话,等了些时候,匆匆带着一人入殿。
来人正是兵分两路前往陵北颖州巡查的秦峦。
“微臣秦峦,拜见公主,见过张大人。”秦峦入殿行礼,面色微红,气息不匀,衣衫浸汗,想是匆匆登山,还未休息便赶来觐见。
杨隐之事本如阴霾笼在心头,秦峦声音一起,张湍心中顿时照出日光,扫去郁气,急急问道:“颖州可有结果?”
“查了从平谷仓至宛州沿途一路驿馆,四十万石粮,分三匹运送,皆有记录。几十箱册子,护卫们正往山上运,我急着回来交差,快他们一步。”秦峦气息稳了许多,“单看记录,这四十万石粮尽数进了宛州,无错。”
次狐适时将宛州州府粮仓账目寻出,她在账上一查,确是查到六月三笔入账共计四十万石。
张湍端起桌上茶盏,起身缓步上前递向秦峦:“远山辛苦了,先吃口茶缓缓,再细谈。”
“你的眼睛?”秦峦这才发觉张湍似乎不能视物。
张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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