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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南山律律,飘风弗弗。民莫不穀,我独不卒。1
常听人读诗,而今方觉心有戚戚。她垂眼看着伏地长叩不起的张湍,寒风冰雪,钻心刺骨,恐不及心中哀恸十之一二。数日之前,她因父皇病情牵肠挂肚,今日,她因往事揭露罔知所措,撇下病中父皇,漠然离去。
——无父何怙?无母何恃?出则衔恤,入则靡至。2
父皇久病缠绵,时日无几,不知何时便会与她幽明永隔。来日她会否如同张湍此刻,长恨难平。
而母亲。
皇后虽常不在宫中,她仍能唤一声母后。如今往事揭开,难堪至极。而后宫中从无人提及的,她的亲生母亲,她甚至不知姓甚名谁、是生是死。
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。
父母去,人生只剩归途。3
她的来处,又在何处?
“张湍。”
她蹲下身,灯笼放在雪地上,环臂抱膝,静静看着张湍。
张湍闻声,尤然悲矣。他缓缓直起身,风骤归也,灌满衣袍。
她看到他衣襟飘摇,风雪直入胸膛。
她看到黯淡烛火下,半隐半现的心口上,浅浅凸起的字痕。是她的名字。原来,她的名字早已镌刻在他心头,除非血肉枯朽成灰,将永伴在他左右。她将手掌探近,掌心熨上字痕。冷暖交织,最终寒不是寒、暖不是暖。
“你想回去?”
她问。
“求公主成全。”
他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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