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堵,逃也不及,只能从长计议。她将幕篱丢掷在地,自另一侧下马。
雷声又响。
张湍心中苦笑,绕过马匹,在其身侧揖道:“已为公主备好住处,请公主移步。”
她未再躲避,缓步随之前行,于连廊长道几经回绕,经水榭,过花台,最终停步一方小院门前。
这地方,她认得。
途中便觉熟悉,此刻终于确定。
这是——
南陵王府。
赵令彻、张湍,原就是一丘之貉,狼狈为奸。
她推开院门,缓步院内,张望四下。她曾醉宿此地,彼时赵令彻正被禁足王府。时移势易,今日是她困足难逃。
“张湍。”
她在院落中央止步,回看门外。
朱门对开,高高的门槛将张湍阻拦在外。他站在门前阶上,垂眸垂首垂袖,身如风雪枯松,单薄寥落。一声低唤,引他抬头遥望,心中暗怀期许,却又满是胆怯。
她缓缓转身,面向张湍。
叱骂怒声涌至喉头猝然消散,神情霎时柔如春光,眉目舒展,盈盈含笑:“明日午时,如月楼陈酿启封,名‘香寒雪’,可否劳驾,与我沽来一壶?”
三两点雨滴落,点在眉间。
雨幕为隔,遥遥相望。
张湍心绪纷乱,百转千回,最终吐出一字: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