吧。”声音低缓,带有些许疑惑:“是名从寨子中带回的女子,她妹妹也被抓入山寨,回家后被丈夫嫌弃,心伤之下自寻短见,好在是人救回来了,却仍想不开。”
他的呼吸愈发轻缓,几近屏息。
“她丈夫觉得她脏。”她低眼看去,“你呢?”
记得张湍也曾数番寻死,是以心觉好奇。
忘记是何时起身有俗欲,而她心中所有欲望从来不加遮掩,故而设檀苑、训檀郎,以觅欢愉,以作纾解。她不在意那些檀郎是否心甘情愿,因最终能侍奉于她的,皆是心甘情愿。于她而言,寻欢作乐与世人争名逐利并无区别。人不厌金银多、不惧名利高,又岂能忌心中欲、色中相。
倘若无忌,便无肮脏洁净之分。更不应因此寻死觅活。
“公主。”张湍低首垂眉,“史书刻有数千年,何必论一时对错。”他亦茫然,心中空荡,没有答案。他不知她是何意,却生怕叫她难过。她的过往,世人尽知,他曾因此心觉耻辱,又曾因此心怀嫉恨。他不敢认下自己曾以权谋私,将薛岸等人发配蛮荒之地,更不敢回忆,昨夜自己是以何种心情置晏别枝于死地。
是他擦去血污的动作叫她生疑吗?
“非是净污之辩。”他又仓皇低声,“是嫉恨,是湍,心有嫉恨。”
似乎答非所问。她忽而想起淋了满身的血污,和他执着擦去血迹的动作。他不是疯癫,他神智异常清醒,直至此时此刻都清醒至极。
“嫉他什么?又恨他什么?”
袖间双拳紧握,他几乎将牙齿咬碎,最后泄了力:“心有痴妄,故生嫉恨。”一经开口,便松了口气,继而又道:“净污是假,嫉恨是真。人皆有独占之心,难容他人染指。”
“独占。”她俯身贴耳,“你说,你想独占本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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