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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狼毫笔在他手里缓缓转动,大半晌都不见真正落下。
奚鹤卿侧倚门框,乜斜眼,抱臂而观,许久,嗤笑一声,“你既这么放心不下,何不过去一趟,左右太液池离这儿也不远。”
戚北落长睫一颤,似回过神来,眉尖一瞬舒展,旋即又几不可见地蹙起,“孤方才只是在想黄河涨汛一事,并未想其他。今日公文这么多,孤哪里有时间去太液池闲逛?”
为让自己的话显得真实可信,话音未落,他便伏首埋案,专注于案卷。
却不料整洁的纸张上,不知何时已滴落颗硕大的墨点,渗透肌理,垫在下头的几张纸也跟着一道遭殃。
他心烦气躁,揉了纸张,随手一丢。
奚鹤卿忍不住笑出声。
今日公文多?哪日公文不多?前几日公文最多的时候,他还不是照样跑去顾家,教一个十岁孩童舞剑?
奚鹤卿摁了摁眼角笑出的泪花,“你不去,那我可去了。”
走出几步,他半侧过头,余光往后瞥,“听说皇后娘娘今日不仅请了各府姑娘,还请了几个未婚配的小侯爷和世子,本是要给你作伴的,现在你不去,他们可就要称大王了。”
戚北落换好一张新纸,笔锋才刚准备落下,闻言,手腕一抖。好好的字,第一笔就这么写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