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和煦,鸟鸣婉转,两人对坐妆镜前,他含笑帮自己描眉画鬓,自己则帮他红袖添香。可直到现在,她才知道,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给自己编造的一场南柯梦。
大梦千年,梦醒了,就只剩断壁颓垣。
眼泪逐渐模糊视线,王太妃猝然停步,望着龙座大喊:“六郎!你害我害得好苦!”话音未落,人便突然调头,提着裙子往殿外猛冲而去,形容狼狈,再不复从前雍容华贵之状。
锦衣卫拔刀抽剑,紧随她脚步跟上,一柱香后,有人匆匆折回来,“启禀太子殿下,太妃娘娘投入太液池,薨了。”
一语落定,万籁俱寂,所有人都缄口不语,唯轩窗叩框,发出细微脆响。
戚北落望着垂地帐幔随风浮涌如浪,闭了闭眼,道:“去回禀父皇,犯人王氏毒|害父皇母后未遂在先,勾结潞王谋逆在后,现已畏罪自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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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液池畔灯火点点,人头攒动,大家正忙着打捞王太妃的尸首。
夜风携来坊巷间更夫“当当”的打梆子声,已是子时,更深露重,流萤逐月,湖畔景致瞧着有些苍凉。
太液池上有座石拱桥,名唤“孤桥”,是太|祖皇帝当年游离临安,仿着西湖断桥建造而成的。断桥未曾断,这孤桥却是真的孤。
都已是四月天,还有未化的积雪点在桥下底青石上,月光下,仿似水晶冰玉。
宣和帝席地靠坐桥头石栏,眺望人群涌动之处。清癯的面容浮着一层淡淡的青白之色,鬓发间沾染夜露,起了微微凉薄的湿意,显然已在此枯坐许久。
环佩叮当,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壶酒。
执壶的手指纤长莹白,隐约有脂粉香顺着嫣然指尖氤氲开。
“王福说陛下独自一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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