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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快速瞥了一眼记者区的唐誉,又看了一眼昌子。
唐誉正打着一把伞,接收到白洋的眼神信号后皱了皱眉。这摆明是要自己提前对昌子的事做预防,怎么预防?
张妮。他微微侧身,和旁边正疯狂拍摄陈双的摄影社社长说话,帮我拍几张运动员受伤部位的特写。
别打扰我拍我家小孩儿。张妮爱死陈双了,他的特质就是自己一直在苦苦寻找的,破茧重生,野蛮生长。
陈双的腿也受伤了,你也多拍几张。唐誉继续说,拍完后,尽量在比赛结束之前发一篇通稿,重点阐述运动员带伤上阵的不易。
张妮嗯了一声,将镜头对准了陈双贴满肌贴的左小腿。
陈双出发了。压力这一次袭来,经过他的身体和思想,再一次转化为动力。刘海儿已经全部湿透,眼神有几秒完全看不清楚路,因为进了雨水,他又没怎么接受过恶劣天气中的训练,肯定不适应。头顶乌压压的云像是要掉下来,掉下来之后就要压死他了。
何良、昌哥、李志奇,他们都没能一次跳过,自己能吗?陈双在抬腿之前有这么一丝的犹豫。他的左脚踝彻底肿了,如果这时候脱下袜子,就会看到一个肿到又红又亮的踝骨凸,每一步跑动,他的脚踝都像被扭断。
更别说还要起跳,还要跳过2.22的高度。
两米多,任谁看一眼都会觉得很高,背越式跳高运动员的任务则是转向翻越,再重重落地。
在起跳前,陈双做足心理准备,但起跳瞬间的痛感还是重重打击到了他,过竿的时候,他甚至听到自己倒吸凉气的声音,都不敢再跳了。实在忍不住,眉头也无法再像刚才那样舒展,不知不觉间,他被张妮捕捉的画面当中,呈现了一张正在忍受痛苦的脸。
大屏幕的特写从短跑冲刺忽然切到跳高过竿,陈双的胎记就和那片乌云一样,只有所有人一抬眼,就能看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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