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下传来了信件,是叶真亲笔写的:你的身体就在王都。
我的身体?我觉得她措辞有些问题,已经时隔两年,那该是一堆白骨了吧。
我是在最平静的一个冬天死去的。
死的时候无声无息,只有临崖的瀑布在沉吟,可石壁又是那么的冰冷,让流干血的身躯,感觉不到一丝疼痛。
以前总拘泥于身体的自由,纵情驰骋十年,最后落得被牢牢钉死在石壁上的下场。也是我目光浅短,不明白真正的自由是由心而发的。而今虽怀有身孕,步履沉重,仿似被上了一个未知的枷锁,但心里确是从未有过的自由。
我不想去寻找过去的身体,只因褪去灵魂,那只是一具皮囊。
可叶真并不这样想。
她很快又给我寄了信,这次送信的飞鸟差点撞破窗户纸。
白端正挽起袖子做羹汤,顺手揪住鸟腿,取下涂抹的字条:“你还别说,她的字一如既往的……难看。”
我若有所思地点头:“都说字如其人,我看未必。可能阿真人生得浑然天成,字也跟着未经雕琢了吧。字条上说什么?”
白端看了看,没有说话。
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:“公子?”
白端搁下字条,低声道: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搞什么明堂?我摊开字条看了起来,雪原上的阳光温和又清冽,像极了正在做羹汤的白端。我朝他微微一笑,温婉动人:“阿真说灯华来找我了。”
白端把盛好的汤往桌上一顿,淡淡道:“他来找你干什么?”
“谁知道呢。你也不是不知道,他就是一根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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