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武士不过二、三,一名武士只有一把家传的佩刀,由古老的工匠以祕法、人骨所铸成,胡宗宪不可能不知道那把刀的价值。
他想收买我。毛海峰非常篤定。他就这么成功了……
「好刀还须用刀人。如果没有一位懂得使刀的人来用它,想必这把宝刀就此尘封,也会变得黯淡无光。」胡宗宪说道:「你不是曾在信里提到,佩刀不好使么?」
爸爸都不愿意给他的东西,胡宗宪给了他。
爸爸将他的性命视为草芥,可胡宗宪就连自己在信里随便提的隻字片语,都还记在心里。
这一切都令毛海峰暗自窃喜,不可自拔。
胡宗宪亲自解下腰间的珮,系在刀鞘的红缨上,「愿你武运昌隆。」
毛海峰按住他的手,「愿你我二人,永不为敌。」
那时,胡宗宪却惨然一笑。毛海峰不理解,那笑总因着身不由己。
当晚,他俩斟酒共饮,持着金剪,素手剪烛。乐伎隔着珠帘,歌了一曲《解珮令》:「湘江停瑟。洛川回雪。是耶非、相逢飘瞥。云鬓风裳,照心事、娟娟出月。翦烟花、带萝同结。留环盟切。貽珠情彻。解携时、玉声愁绝。」
当年解佩,只为盟约。如他这般亡命之徒,又岂能守盟?
毛海峰不想届时他杀了人,那胡宗宪的玉珮沾了血,便悄悄解下,塞回胡宗宪的手里。
胡宗宪却握住他的手,「君子如玉,触手也温。」他用手指掐着玉,摩娑着他的指头,「君子无故,玉不离身。」
方桌很小,二人相对,毛海峰隔着烛火望他,「我不是君子,我不佩玉。」
胡宗宪说:「你谦恭有礼,温文儒雅。你安静,温柔,你本意不欲杀伐,奈何命数如此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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