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役们,第一次,尝到了“猎物”的滋味。他们不再是潜伏在暗处,等待着扑杀的饿狼,反而成了在无边黑夜里,被一双看不见的、冰冷的眼睛死死盯住的、瑟瑟发抖的羔羊。往日里,他们巡街之时,腰板挺得笔直,手永远按在绣春刀的刀柄上,目光如刀,享受着路人脸上那份畏惧所带来的、病态的快感。可如今,他们走在路上,却总觉得背后发凉,仿佛每一个黑暗的巷口,每一扇紧闭的门后,都藏着那个神出鬼没的“魅影”,随时可能递出那致命的一剑。
一时间,锦衣卫内部,人心惶惶。许多外派的差事,竟无人敢接。不少校尉,甚至开始装病告假,整日躲在府中,不敢出门。他们宁愿面对上司的责罚,也不愿去面对那个不知何时会降临在自己头上的、无声的死亡。
“砰!”
一声闷响,韩渊面前那只由上等官窑烧制的、平日里他最喜爱的青花茶盏,被他猛地挥手,扫落在地,摔得粉碎。滚烫的茶水与破碎的瓷片,溅了一地,几名侍立在旁的亲信校尉吓得魂飞魄散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连大气也不敢出。
韩渊的胸膛,因极度的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。这愤怒,并非仅仅源于两名心腹的死亡,更源于一种,他此生都未曾体验过的、名为“失控”的感觉。他一生,都在玩弄人心,都在编织罗网,都在享受着将所有的人与事,都牢牢掌控于股掌之间的、那种如同神祇般的快感。他习惯了做那个唯一的、隐藏在幕后的猎手,看着猎物们在他的棋盘上,一步步地,走向他早已为他们设定好的、死亡的结局。
可现在,棋盘上,出现了一个他无法计算的变数。一个不按常理出牌,一个视他引以为傲的权谋罗网如无物的,另一个,猎手。
这个猎手,用一种他最无法理解,也最无法容忍的方式,在向他宣战。那不是愤怒的咆哮,不是声嘶力竭的控诉,而是一种冰冷的、优雅的、近乎于艺术的,杀戮。每一次的行动,都像是在他这张完美的蛛网上,从容不迫地,撕开一个巨大的、无法弥补的口子。这对他而言,是比死亡本身,更令他感到屈辱的,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 / 共37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