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棋局之中,唯一能够争取到的,一线生机!王爷,欲成真龙,必先学会,如蛇般,在泥淖之中,隐忍盘踞。欲戴其冠,必承其重。这点屈辱,与那九五之尊的宝座相比,又算得了什么呢?”
朱棣静静地听着,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,死死地盯着姚广孝,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彻底看穿。静室之内,陷入了漫长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,只有那盏豆大的油灯,在静静地燃烧着,将两人的影子,在墙壁之上,拉扯,扭曲,仿佛两尊正在进行着无声博弈的古神。许久,许久,朱棣那张紧绷得如同钢铁的脸上,终于,缓缓地,露出了一丝,比哭,更要难看的,惨烈的笑容。
“好。”他只说了一个字。
那一个字,却仿佛,用尽了他此生所有的,力气与,骄傲。
一个曾经在千军万马之中都未曾皱过一下眉头的百战亲王,一个曾让整个蒙古高原都为之战栗的铁血雄主,在这一刻,为了生存,为了复仇,为了那张他认为本就该属于他的至高无上的龙椅,终于,心甘情愿地,选择,将自己所有的尊严,都暂时地,抛弃,碾碎,化为这北国漫天的尘土。
第二日,盛夏的酷暑,如同一座巨大的、无形的蒸笼,将整座北平城都笼罩在一片滚烫的、令人烦躁的气浪之中。正阳门大街之上,往日里熙熙攘攘的人流,此刻也变得稀稀拉拉,只有几只被热得伸长了舌头的野狗,无精-打采地趴在墙角的阴影里,连吠叫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然而,就在这片被酷热所凝固的沉寂之中,一阵充满了癫狂与混乱的喧哗之声,却毫无征兆地,从长街的尽头,传了过来,瞬间,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只见一个披头散发,衣衫不整,身上竟还穿着一件厚重得足以在数九寒冬抵御风雪的、沾满了污渍与油垢的黑色羊皮袄的疯汉,赤着一双早已被滚烫的青石板路烫得满是水泡、甚至渗出血丝的脚,正踉踉跄-跄地,在长街之上,狂奔。他一边跑,一边手舞足蹈,口中,更是发出一些不成调的、意义不明的狂笑与嘶吼,时而指着天上那轮毒辣的日头,用最污秽的言语破口大骂,仿佛那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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