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眼。
「我后来开始在他躲起来时烦他。狂挠门、在门外吵闹、硬要在那时轰隆隆地吸地板、把他喜欢的套书藏起其中几本,只在他打开门时归还。这种烦人手段层出不穷。他因此臭骂过我,说我烦得像卖土耳其冰淇淋的小贩,以耍人为乐。我把这当作称讚。你知道吗,他骂我的时候是笑着的。这么说听起来有点但我很喜欢他那时候的笑。我喜欢冷静自持的他,也喜欢愿意对我发脾气、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他。我想……你的朋友,如果有机会得知你心中的想法,也许一开始会受打击,但无论如何还是会乐意的。他应该会荣幸于你为他作出的努力、并惋惜迟于认识更真实的你。因为这就是我当初的心情。」
他滔滔不绝,在青年专注的凝视中难以自已,恨不得将自己的毕生体悟当作修为传功给人家。
中文的「他」,说出声时其实听不出性别,但他知道──而且他觉得对方也知道──彼此说的对象都是同一个性别。这样子隐晦的默契使得他们的对话笼上一层无需言明的亲切感。你的烦恼我真的都明白噢,句子之间有着这样细细绵绵的讯息。
「如果能这样就好了呢。」
「会的,这是一碗熬了至少五十年的鸡汤哦,一定有用的。」
「五十年呀……」
青年的口气充满憧憬,视线落在他的左手指间,他会意一笑,扬了下手,那一圈银色指轮微微闪出一小道光。
「您能不能……再多说一点您与您的伴侣的事?」青年嚮往地请求着。
「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故事,但如果你想知道,当然也没问题。」
他想着该从哪里开始说呢,摸了摸胸前的背包,像摩娑智慧树似的,一片片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。
他珍惜地捻起这些回忆,娓娓道来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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