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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。
对习齐来说是比较模糊的概念,人类记忆混乱,而他本身的「病」更加重混乱,他像一锅瓦斯炉上沸腾的水,底下的泡泡衝上水面,只有在衝出桎梏的一瞬间他才能意识到自身的存在,转瞬之间水膜破裂,又归于混乱。
在疗养院的时光中,比起医生、諮商师、肖桓、习斋、虞诚等等来来去去的人,大多时候,留下的印象都是五顏六四的蘑菇;疗养院之前的时光,是一抹灰败的景色,他说不出何年何月成为ivy,想不起肖瑜死亡的过程,他曾经因为苦于丢失的过去而撞墙自残,医生说这很正常,很多受创的人都会忘掉痛苦的记忆,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摆脱不了这种症状。
「可是我记得很清楚,我拿剪刀的时候。」习齐疯疯癲癲的笑着。
「我坐在他身上,舞台灯光笼罩着我们,他全身都是汗,身体释放着热气,肌肉绷紧,我拿着剪刀往他眼睛里刺,啊哈,喷出来了!白白的红红的!那种感觉……」
那种感觉……习齐颤抖着,手臂上疙瘩一颗颗冒出,血液浑身流动,酥酥痒痒的热意窜上脊背。
「我好开心呀!我已经好久好久没那么开心了!」
「我要画下来!」
他兴冲冲地跑出诊疗室,差点撞上疗养院的其他病人,他跑回自己的房间拿起水彩笔,沾了好大一坨红色顏料就往白纸上毫无章法的涂,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,等他画完后,一见到房间还有个人就迫不及待的他住那人的袖子,手里的顏料全抹上那人的袖口。
「医生你看!你看!」他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画作,「我好开心啊!我好久没那么开心了!」
那人被他突兀的动作吓得一僵,而后慢慢地放松下来,接过他手中的画观赏起来。
「你在画甚么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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