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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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序经过周全思考后，决定将杨二丫的遗躯火化，而后带回京城，长久供奉在京郊的长安寺中，橡木村老家只留她的衣冠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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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化当日，整个临榆郡的高僧都被请至望蜀村后山，声势之大直接惊动了当地官府，最终还是由时一出面，方免去许多无用的寒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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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头升至高空，时序将火把丢到高高垒起的木堆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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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阵北风袭来，火势骤然变大，不过顷刻就将上面着锦衣的躯体吞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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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梵音响起，僧侣拨动手中串珠，诵响往生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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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归就跪在不远处，她这几天哭了太多回，眼睛已经完全红肿了，望着眼前撩人的火焰，再也流不出一滴泪，只剩干巴巴地盯着，再见母亲最后一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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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一和时二依旧护在她身后，见状垂下双眸，无声默哀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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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把火烧了多久，时归就跪了多久，耳边的梵音也响了多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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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序始终挺立在火旁，仿佛感受不到火焰的灼热，亲眼看着大火中的颜色越来越少，直至彻底与火焰融合在一起，化作一片灰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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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不信神佛，可若他的所作所为能给妻子积攒些来世福报，莫说只是百位高僧诵经超度，便是再多再难，他也给得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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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弥陀佛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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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年迈住持的提醒下，时序走到已熄灭的灰烬旁，亲手将覆在上面的灰骨收进提早准备好的木匣中，又哑声唤来时归：“阿归，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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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归跪了太久，双膝几乎失去知觉，全靠时一的搀扶才走来，她神情发木，只凭直觉行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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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序说：“送你娘最后一程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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