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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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入宫前底下有一双弟妹，只因家中贫苦，不得已送他进了宫，当初进宫时，他娘还说，若他日后发达了，且记得给家里寄些银钱，这样家里有了钱，就能给他妹妹找个好夫家，也能给他弟弟娶个漂亮媳妇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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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十九，送去宫里的孩子，或已算不得家里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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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阴差阳错，他做了死士，到了时二手下做事，一次惩处，与掌印认回的女儿有了短暂接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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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不论中间经历了什么，至少在他说出自己排行后，侥幸得了一句“阿兄”的称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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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时起，他就想着，若能跟时二大人一般，有个妹妹就好了，有个能记挂他的家人就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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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归合上眼睛，不忍叫眼尾的泪珠滑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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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兰茵苦笑道：“我若没有强留他就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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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是出于对回京的渴望，还是什么旁的原因，至少这六七年来，陪在周兰茵身边且一心为她着想的，只有十九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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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她在十九第一次露出想回京的情绪时，就放他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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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之后的日子艰难些，也总好过看他眼睁睁死在自己面前来得好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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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兰茵起身，将装有十九骨灰的木盒捧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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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听太子殿下说，你们最迟后日就要启程了，说来也是，一转眼你们在北地也待了三四个月了，连过年都没能回去，若再不走，怕是父皇都要着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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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归，那便辛苦你，将十九带回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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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归茫然抬头，眼中还带着未散去的水汽：“可是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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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临终前说，要留在北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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