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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睡着之前,她听见了大门门锁喀啦一声地开了,周若莱醒不过来。横竖也已经迟了太久,没有醒过来的理由了。
「若莱。」
她仍嗅得到女人身上混杂酒气与胭脂俗粉的淡淡香气,沉灔玲唤她时的嗓音很轻,有些沙哑。从年轻时就沾染菸酒,是回不了头的老毛病了。
周若莱的睫毛一颤一颤地,没有回话。
沉灔玲见状,可能也真以为她睡了,只是逕自又沉默了下来,并没有开房间的主灯,慢悠悠地在昏暗之中换下衣服。再次回来时,她的发尾仍是湿的,又回到了草木调的乾净气味,小心翼翼地拉开柔被一角,将身子慢慢地往周若莱的贴近。
一阵轻微的骚动中,周若莱在闻到马鬱兰精油的香气后明白了什么——沉灔玲又睡得不好了,所以需要靠着枕角滴上的精油味道来帮助入眠。她从没告诉这女人,事实上她比起沉灔玲更加依赖这股气味,她怕道破之后,沉灔玲又会一股脑地多订好几组回来。人可能就是这点奇怪,太过于习惯的话,就不会喜欢了,就像承诺一样,发多了就不容易让人信以为真。
进入两人的被窝,沉灔玲碰着了她微微屈起的手,指尖就这么搁在上头,隔着睡衣轻地摩挲她那柔软、在此时甚至微不可察地紧绷了些许的手臂。一种令周若莱不禁感到心安的重量抵在背部上,女人似乎呢喃了什么,声音闷着,而周若莱垂下眸子,终究不答不应。
沉灔玲的呼吸很缓慢,带着马鬱兰的淡香。面着这一头的幽黑,周若莱想像着女人入睡的模样,她深諳这不是一个好的时候,所以仍没转过身子,静静地想着想着,便也真的睡着了。
晨间的光依然温柔得像要化了这世界。
「若莱。」
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沉灔玲热爱唤她的名,用一种令人分神的、彷彿揭露自身脆弱的语调唤着,其次数远比属于习惯的范畴还多上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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