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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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是凡人的苦痛，他向来置身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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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“老”并非全然身躯的朽烂，更是生命的黄昏。当在意之人尽数逝去，在世上伶仃孑然，又如何自处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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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哪吒怔愣地看着棺中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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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“杀劫缠身又如何，天生凶煞又如何，你是我怀胎三载生下的骨血，是我的孩子，永远都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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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永远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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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地在棺椁前跪下来，有点恍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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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幻境影响，他此刻心绪紊乱，一会儿想的是陈塘庄内母亲的哭泣，一会儿又想起李靖的可憎面孔。既然素知夫人会老死，那李靖也不迟了吧？至于金吒、木吒，已入仙道，却形同陌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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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从此这人间空空荡荡，他孑然一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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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。哪吒首先否定自己。——这种想法太软弱了，明明当初割肉剔骨，便是抱着与过往尽数告别的心情。无父无母，无牵无挂，继续贯彻作为灵珠子的使命，为阐教入杀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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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事物将他束缚，也自然没有锚定他的人。名为“哪吒”的个体终将走向消亡和遗忘，传说里只剩下阐教至宝的姓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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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然而这公平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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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问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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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平？最可笑之事，从他一刀一刀将自己的傲骨割下，便早已打碎脊梁，放弃自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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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那人却仿佛会读心似的，又好像是在自说自话：“虽然我不太懂人间情感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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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生来命格固然重要，然而后天造就的人格才是让你成为你的东西吧。至于流年老去，被人遗忘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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