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务又失败了 第18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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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风里隐约有一道懒声问：“再见用洋文怎么讲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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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脚步不停就要拐弯，他有点耻于自己跑到姥姥家的发音，默念了几遍才喊：“goodbye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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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怀棠拖着调：“古……德……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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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从他嘴里找到了安慰，神采飞扬：“古德拜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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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常的傍晚，院子里这一窝那一拨地聚着，压压腿转个呼啦圈，溜一溜消消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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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在水池洗饭盒，油咕咕的黏在手上，他问人借了点卫生纸把饭盒边角抠抠擦擦，外面传来了乐声，是刘主任的三徒弟白荣在拉手风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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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廊不时穿梭着轻松的脚步声，有人打了热水回来，有人正要去，他们擦到面就停下来唠一会，要是有加入进来的，那一起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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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下的景象大同小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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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成志不知从哪浪回来的，他把自行车撂楼前，摸了把大杠，卡其色八角帽压着油得发亮的刘海，明明浓眉大眼，表情却甜蜜又猥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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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阶上蹲一排的工人哄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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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孙师傅，大杠坐过哪个姑娘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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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，擦得啥啊，这么大风都没把香味吹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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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还得是雪花膏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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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香死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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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孙师傅魂儿让雪花膏勾没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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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滚蛋。”孙成志唱着歌进宿舍楼，歪七八扭的粤语，“龙班，龙老，满雷偷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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