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王德海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孙老蔫夫妇一夜未归的消息。是住在孙家小屋附近的另一个放羊户老马头,天刚蒙蒙亮就慌慌张张跑来学校报的信。
“王校长!不好了!孙老蔫和他婆娘…昨晚进山找羊…到现在都没影啊!”老马头脸色煞白,胡子都在抖,“后山…后山那地方邪性啊!会不会…会不会是撞上……”
“撞上什么?”王德海的心猛地一沉,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来。他立刻想到了后山那个巨大的水泥坟墩,想到了张清衍临走时那沉重的警告。
“撞邪了啊!”老马头拍着大腿,声音带着哭腔,“昨晚…昨晚我起夜,好像…好像听到后山那边…有羊叫!不是寻常的咩咩叫…那声音…那声音尖得瘆人!像…像是人掐着嗓子在笑!还有…还有铃铛声!叮当…叮当…响得又快又急,跟催命似的!”
羊叫?像人笑?急促的铃铛声?
王德海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。他想起了那只挂着生锈怪铃铛的公羊!孙老蔫就是去找它的!
“赵铁柱!赵铁柱!”王德海嘶声大喊,声音都变了调。
赵铁柱提着磨得锃亮的柴刀冲进来,一听情况,脸色也铁青。“叫上人!带上家伙!进山!”
很快,七八个胆大的青壮村民被召集起来,个个手里拿着锄头、铁叉、柴刀,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。王德海和赵铁柱领头,老马头带路,一群人带着几条狂吠不止的土狗,心急火燎地冲进了后山。
山林里弥漫着清晨的湿冷雾气,露水打湿了裤脚。众人沿着昨天孙老蔫留下的、以及后来孙刘氏新增的杂乱脚印和踩踏痕迹,一路向山林深处搜寻。越往里走,林木越密,光线越暗,气氛也越发压抑。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股淡淡的、难以形容的腥膻气,混合着泥土和腐叶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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