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褐色的血痂,脸庞被风霜刻下深深的沟壑,眼神却比十年前更加锐利,像淬了火的寒铁。他微微躬身,声音带着战场上特有的粗粝沙哑:“城内肃清已毕。俘虏的金兵将官、女真谋克(百夫长)以上者,共计三百七十一人,皆已押至南薰门外。”
赵构没有回头,目光依旧投向远方那片巨大的、令人心悸的废墟。他沉默了片刻,那沉默如同巨石,压在韩世忠的肩头。
“祭旗。”两个字,从赵构的齿缝间迸出来,冷得如同这汴梁城下的冻土,没有丝毫波澜。
韩世忠的腰杆挺得更直了些,眼中没有丝毫迟疑,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坚定:“遵命!”他转身,甲叶铿锵作响,大步离去。
很快,南薰门外那片被大火烧得寸草不生的开阔地上,响起了短促而密集的砍杀声。那声音沉闷、干脆,如同劈开腐朽的木头。绝望的、非人的惨嚎只来得及发出半声,便被更干脆的劈砍生生截断。浓烈的血腥味,即使在宣德门残破的城楼上,也陡然浓烈了数倍,蛮横地钻入鼻腔,直冲脑髓。城头守卫的帝国新军士兵,一个个身体绷得笔直,握着长枪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年轻的脸庞上混合着复仇的快意和生理性的不适。
赵构面无表情地听着,看着远方那片空地上喷溅而起的、在灰白雪地上显得异常刺目的暗红血雾。祭奠。用这些沾满宋人鲜血的刽子手的头颅,祭奠脚下这片焦土之下,那百万不曾瞑目的亡魂。这只是开始。
就在这时,一阵喧哗由远及近,打破了这肃杀的沉寂。
一队人,在帝国士兵冰冷的刀枪押送下,踉跄着穿过废墟,朝着宣德门方向涌来。他们穿着与周围破败环境极不相称的、相对整洁的女真贵族服饰,只是此刻早已污损不堪,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仓皇。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须、面容精瘦的中年人,他努力想维持使臣的仪态,但那不断颤抖的双手和游移的眼神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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