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感觉到日子难捱,但她生性端凝,虽常觉辰光难打发,却也从容。是从什么时候觉得不对的呢?是春帏过后,及至入夏,赵如意和陈嬷嬷左等右等,都未等来赵钦和陈夫子。
又是徒劳的一天过去,赵如意记得,那时候天气已是慢慢热起来。赵国公府在银钱上从不克扣她,待某一日,赵国公府又送来一月的月例银子与衣裳首饰之后,赵如意下定了决心要去京里寻人。还记得当时的孤勇和不安,那是由真心实意的感情堆砌而成,她让陈嬷嬷替她缝好包袱,又去找村里里正,得了路引、文书,缝了几片金叶子在腰间,陈嬷嬷本来不放心,想与她同去。她却说:
“嬷嬷在家里等着,免得等他们回来不见人了乱,现在本来就已经够乱了的。”
十五岁的赵如意已展现出与同龄人相比罕见的透彻和冷静。陈嬷嬷苦劝不住,只得送她出门。雇来的骡车尚未走出村口,远远听见陈嬷嬷的声音,赵如意令车夫停下,打帘去望,见果然是陈嬷嬷,她又催车夫快走,心里升起一丝希冀,待见陈嬷嬷,忙问。
“是他们回来了吗?”
陈嬷嬷并不言语,赵如意关心则乱,一时未发现陈嬷嬷眼中的懊丧与关切。她令车夫改道归家,路上,赵如意问了陈嬷嬷许多问题,陈嬷嬷却避重就轻,只说见到了便知道了,赵如意心中隐约不安。
家里只有陈夫子一人。陈夫子瘦了,漆色棉布长衫显出从前未见的沧桑老态,赵如意仍抱一线希望,问陈夫子:“阿钦呢?可是被什么事耽误了脚程?还是准备留在京城念书?”
陈夫子那一双眼仿佛阅尽沧桑,他就这样看着赵如意,悲喜不辩,但如果赵如意再年长一些,阅历深一些,当能看到陈夫子眼中深切的愧悔与惋惜。陈夫子略平复,语带悲音,说出对那个年纪的赵如意来说十分残忍的话:“我与阿钦入京城不久,机缘巧合,阿钦认祖归宗。如今他已与别家定亲,不日便会成亲了。”
眼看赵如意要撑不住,陈夫子示意陈嬷嬷扶她坐下,她的牙关咯咯作响,赵如意自己知道,她在抖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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