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手撑着木桩子,不敢真的将身体靠到那宫女身上,以免自己的压着她的伤口,又再令她添一层疼痛。
厉司正没想到这侍诏竟找死,微微眯起眼睛,脸色越发的沉。她惯是个拜高踩低的人,见此一点不怕。行刑的宫女没得着厉司正的吩咐,于是依旧抡圆了鞭子抽人,倒也不管究竟抽着的是哪一个。于是赵如意又生受了一鞭,厉司正忖着不能真叫她出事,在行刑人第三次扬鞭的时候方才假惺惺地说了句:“打人也不知道长眼睛,还不扶赵侍诏过来。”
这话说的刻薄,含沙射影的,听着像是在骂行刑的宫女,但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是在骂赵如意多管闲事。赵如意此时身上痛极,那是盐浸过的鞭子,慎刑司的人又敢下死手。她从小虽长于乡间,但赵国公府从不断她银钱,后来回府、回宫谋前程,坐过冷板凳,也被人折辱过,为着体面两个字殚精竭虑,也曾忍气吞声,但却从来没受过生理上的痛苦。
是真的疼,疼到她眼前都是大片大片的白,汗落在她的睫毛上,又渗进眼睛里,涩极了,逼得她泪光莹莹的。这女官做的可真苦,但她觉得值得。比作金丝雀值得。
慎刑司的人不会管她,她缓了缓,待身体熟悉了这种痛感,方慢慢站起来。葱青的宫装沾了血,红与绿交映,是另一种绝色。
赵如意的手慢慢离开那个枯瘦的宫女,那宫女望着赵如意苍白的脸色,心中忽然升起莫名的希望。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呢?疑惑带着血腥气冲进那面目模糊的宫女的脑海中,还没等她细想,赵如意带着喘息声音响彻了整个刑房。
倒不是她说话的声音太大,而是整个刑房,太静了。
“关于这个宫女的事我得回去禀报太后娘娘一声,只是我现在行动不便,还请厉司正派个人送我回寿康宫。”
她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,毕竟是慎刑司的人误伤了她,虽说厉司正并不把这事放在心里,但都在这宫里混,面子上总要过得去才好。厉司正不疑有他,冷淡了应了声,吩咐身边的一个圆脸宫女:“你扶赵侍诏回寿康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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