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倒的杏树（乡土骨）-1

，又沉回水里，往下游走了，远远地她看见河里冒出几个泡泡，是小孩又抬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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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个会水的，不需要担心。她又拎起篓子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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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要琦今年十八了。她个子在村里不太高，看起来也不像有力气的，但大家都晓得她是个做事的。有人来探过她妈口风，她妈说不急，姑娘自己还没什么想法，再说，以后她说不定不想在这呆了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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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太清楚为什么妈妈这样说，她倒也没有很想离开，她喜欢在村子里，喜欢河边的柳树，喜欢家里种的大杏。城里的树苗都没有这样的生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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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衣服的时候她就想想这种事，想想平常听到的谈话，别人都说了什么，怎么说，为什么说。想一通下来，每个人她都熟悉了，很亲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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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晓得怎么洗衣服省力又快，弄好了就往回走，快走到家门口，邻居的老头叫住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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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琦啊，你弟回来了。”他说着谁都知道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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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。”她停下来看看他，老头不会自个儿补衣裳，也有阵子没找她帮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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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弟和你长得真不像。”老头没话找话的时候，总说这句，好像如此就可以聊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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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不像我阿爹。”她说，“我个子小，谁都不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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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个子也不小，长得实在。我是说，你弟长得不像村里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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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长得也不像村里的嘞，村里上年纪的哪有谁比您精神。”她不太在意地糊弄过去，把篓子抱到身前，说自己先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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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要琦其实记不起来自己父亲长什么样，小时候她很少抬头看他，嫌脖子疼。父亲干完活回家都夜了，大家不一起吃饭，上了炕又背对着大伙，靠着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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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和父亲也还是亲的，他自己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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