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“这人呢,年轻时别管多风光,老了都要去养老院。”朱兰把手按在那本《花间集》上,
对她说:“别修了。咱们说说巷子改建的事吧。”
“说。”
“我同意改建,
可改建了书怎么办?婶婶找了个人,
帮你把书卖了。”
张晨星看了朱兰半晌,
突然问她:“你为什么抱着我爸爸的手炉?”
朱兰神色微变,
将那手炉移向自己身体:“你奶奶给我的。”
“这个手炉能卖不少钱。”张晨星说。
“我卖它干什么?”
“你什么都想卖,
唯独这个手炉不卖?”张晨星看着朱兰:“婶婶真奇怪。”
“你别说这些怪话,我想怎么着怎么着。我好好跟你说,
这书店里的书,
你让我卖我要卖,
不让我卖我也要卖。在改建前我来挑。”
“你算老几?”梁暮从外面进来,轻蔑地看了朱兰一眼:“这不是之前撒泼那个无赖吗?我说怎么要来做书店的主。”
朱兰是记得梁暮的无赖模样的,这会儿再见他扔心有余悸,于是收敛了坐姿对张晨星说:“咱们的家事就不需要别人管了吧?”
“家事我才要管呢!”梁暮指指张晨星:“我老婆。”
“你们结婚了?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结婚了要跟你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汇报吗?”梁暮突然朝朱兰面前的桌子打了一拳,那桌上的白瓷缸都跟着跳了一跳,朱兰也慌忙跳起来,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莽夫。
梁暮收回手,他才见过朱兰一次就知道她是吃软怕硬的烂人,他生平最恨这种人,骨头软、嘴黑、心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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