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,让那些狗军阀知道,盐都儿女的热血还在沸腾,我们绝不屈服!”
暮春的夜风裹着盐粒掠过五宝镇的青瓦屋檐,张思宇蹲在祠堂后院的老槐树下,就着一盏马灯擦拭长枪。枪膛里还残留着保卫自贡时的硝烟,金属表面在昏黄的光晕中泛着冷冽的光。忽听得墙根传来窸窣响动,他猛地抄起枪托抵在腰间,却见杨雪峰推门而入,少年背着的大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。
“张叔!“杨雪峰压低声音,粗布衣襟被夜露浸透,“袍哥弟兄们都在渡口候着了。“他说话时,喉结不安地滚动着,父亲杨三炮牺牲时的惨状又在眼前浮现——那把插在胸口的军阀刺刀,还有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银元。
张思宇将擦拭完毕的长枪横在膝头,枪托处“铁血“二字的刻痕早已被岁月磨平。他伸手拉住少年颤抖的手,掌心的老茧摩挲着杨雪峰布满冻疮的指节:“你父亲是条铁打的汉子。“话音未落,祠堂外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,惊得栖息在檐角的夜枭发出凄厉长鸣,“当年攻打重庆城,他带着一个连挡在城门洞,生生拖住三个连的清军...“
少年猛地攥紧拳头,指缝间渗出细密血珠。张思宇将长枪塞进他怀里,冰凉的金属贴着少年滚烫的胸膛:“这次攻打荣县,五宝袍哥分会就看你的了。“他压低声音,食指重重叩击枪膛,“记住,我们不是为了杀人——“马灯突然被风扑灭,黑暗中只听见彼此粗重的喘息,“是要给周国新报仇,给那些倒在宝山路的学生,给全天下受欺压的百姓讨个公道!“
杨雪峰缓缓抬起头,月光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流淌,在眼底折射出跳动的光斑。那光斑忽明忽暗,像极了三年前父亲坟前摇曳的烛火。他想起白日里在旭水河边见到周国新肿胀的尸体,想起尸体口袋里那半截染血的《新青年》,胸腔里突然腾起一股滚烫的洪流,几乎要冲破喉咙。
“张叔,我懂。“少年将长枪紧紧抱在怀中,枪身的温度渐渐被体温焐热。远处鼎新镇方向,星星点点的火把次第亮起,起初如散落的萤火,眨眼间便连成蜿蜒的光带,顺着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5页 / 共12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