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泛着冷光。
返程的队伍像条沉默的长龙。战士们将步枪贴紧胸膛,枪托撞击声整齐而压抑。路过东佳镇岔路口时,不知谁轻轻叹了口气,这声叹息像瘟疫般在队伍里蔓延开来。李大山走在队伍中央,腰间的驳壳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枪口朝向的方向,是他们不得不放弃的战场。
月光爬上鼎新镇残破的城墙时,队伍终于抵达。李大山望着熟悉的营房,屋檐下还挂着百姓送的干辣椒串,在夜风里轻轻摇晃。他摸出贴身藏着的电报,就着油灯重新读了一遍,跳动的火苗将“听候上级调动“几个字映在墙上,扭曲成狰狞的面孔。窗外,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寒风卷着鼎新镇的黄土掠过空荡荡的训练场,昔日整齐的队列早已不见,只有几顶被遗弃的草帽在地上打着旋。营房内,摇曳的油灯将骨干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在斑驳的土墙上扭曲成不同的形状。李大山用匕首敲了敲桌面,木屑簌簌落在摊开的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手册上,“同志们,现在上头没有明确指示,咱们守着这点人枪......“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喉结艰难地滚动着。
副中队长王强猛地站起身,军大衣带翻了旁边的搪瓷缸,凉茶在粗糙的木板上蜿蜒成深色溪流。“解散?咱们从莲花山打到青云镇,死了多少兄弟!“他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,震落几片剥落的墙皮,露出底下模糊的标语残迹。角落里,文书老周摘下眼镜擦拭,镜片后的眼睛通红:“铁山的伤员还没痊愈,解散了他们怎么办?“
争论声越来越激烈,突然被“哗啦“一声打破——赵铁牛将缴获的美式步枪狠狠砸在桌上,金属与木头相撞的巨响惊得油灯差点熄灭。这位铁塔般的汉子眼眶泛红,“都别吵了!“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陈团长常说'保存火种才能燎原',现在白狗子四处搜捕,咱们聚在一起就是活靶子!“
死寂笼罩了整个屋子,只有墙角挂着的草鞋还在轻轻晃动。李大山望着窗外高悬的冷月,想起三个月前队伍初建时的场景:小王攥着课本的兴奋模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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