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扎着艳红头巾的女战士阿芳,脖颈间的红绸随着跑动飘成火焰,她攥着铁皮喇叭的手掌沁出汗珠,清亮的嗓音穿透雕花木门:“老乡们!穷人要翻身,就得拿起枪!跟着队伍打白狗子,分田地吃饱饭!“门扉次第洞开,裹小脚的妇人抱着啼哭的婴孩张望,佝偻着背的老汉拄着竹杖凑近,火光映得每个人眼底都泛起跃动的涟漪。
裁缝铺里,老匠人王福生的老花镜滑到鼻尖,枯瘦的手指捏着银针穿梭如飞。煤油灯在他鬓角投下晃动的暗影,案板上铺开的红绸泛着绸缎特有的光泽,剪刀“咔嚓“声里,五角星的轮廓渐渐成型。“俺爹当年被土匪砍了半扇门板,“他忽然开口,浑浊的眼睛盯着红旗上的金线,“这布,该染得再红些。“
药铺后院,老板李济川踩着竹梯取下檀木药箱,箱盖开合时扬起淡淡药香。他小心擦拭着瓷瓶上“云南白药“的金字,将珍藏十年的三瓶救命药轻轻放进粗布包袱:“给伤员用,这药止血快。“铜锁扣合的脆响里,隐约传来街尾戏班子的胡琴声。
戏台前挤满了踮脚张望的百姓,花旦踩着三寸金莲,水袖甩出丈许长的弧线,唱腔陡然拔高:“朱门酒肉臭,穷汉啃糟糠!跟着红军走——“台下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,卖糖葫芦的老汉激动得碰倒了草靶,山楂滚落满地,却无人弯腰捡拾。角落里,少年偷偷在青砖上刻下歪扭的“红军“二字,石屑簌簌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脚。
晨光初现时,征兵处的长队已蜿蜒过三条街巷。戴瓜皮帽的账房先生放下算盘,背着行囊的猎户腰间别着自制的弩箭,梳着冲天辫的少年踮脚往登记表上按手印,红泥沾满皲裂的指尖。铁匠铺里,风箱拉得震天响,火星子溅在“保家卫国“的木牌上,新打的长矛枪尖在阳光下寒光凛凛。祠堂廊檐下,陶罐盛着金黄的玉米,竹筐堆满带着泥土的红薯,不知谁悄悄放了篮刚摘的枇杷,叶片间还挂着晶莹的晨露。
深秋的莲花山雾气蒸腾,陈云飞蹲在布满青苔的岩石后,手指蘸着山泉水在地上画出作战图。枯叶在他脚边打着旋,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——那是敌人的岗哨在虚张声势。“就按'麻雀战术'来,“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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