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深秋的露水浸透了指挥部的竹篾墙,陈云飞蜷缩在木桌前,煤油灯芯“噼啪“爆开火星,将笔记本上的字迹染成跳动的金红色。他的食指无意识摩挲着钢笔帽凹陷处——那是三个月前突围时被流弹擦过留下的痕迹。纸页间夹着的干枯雏菊突然滑落,他想起今早村口大娘硬塞给他的野花,说是“能带来好运气“。
“团长,赵营长他们到了。“通讯员的声音裹着寒气撞开木门。六个身影鱼贯而入,军帽檐上还挂着冰晶。赵铁牛肩头扛着缴获的美式望远镜,镜片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,“老陈,今儿个在青龙岭发现条隐秘山道,能绕到敌军后方......“
铁皮烟盒里最后几根烟被瓜分一空,烟雾在昏黄的光晕里扭成麻花。陈云飞用烧红的火钳在沙盘上戳出几个小洞,“就按铁牛说的,把三营分成三支奇兵。“他的袖口扫过手绘地图,川南丘陵的轮廓在墙上投下巨大阴影,那些用朱砂标注的据点像未燃尽的炭火,正以鼎新镇为中心向外扩散。小王突然指着地图西北角,“这里的地主大院修得像碉堡,咱们得小心......“
窗外的梆子声敲过三更,油灯的火苗突然剧烈摇晃。陈云飞下意识按住被气浪掀动的笔记本,纸页间夹着的群众建议书簌簌作响——有老农画的陷阱示意图,有教书先生工整的战术分析,还有孩童用木炭涂的“红军必胜“涂鸦。他往灯盏里添了勺煤油,火光明亮的刹那,看见墙上的红色标记仿佛连成了片,在氤氲的热气中幻化成漫山红旗。
然而,当最后一名干部踩着晨霜离开,陈云飞刚要合眼,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。通讯员破门而入时,腰间的子弹带还在晃荡:“团长!总部急报......“油灯的玻璃罩突然炸裂,飞溅的碎片在地图上划出细长裂痕,将那些象征胜利的红点割裂成破碎的星火。
寒风裹着细雨拍打在鼎新中队临时驻地的青瓦上,屋檐下悬挂的草鞋在风中轻轻摇晃。李大山握着搪瓷缸的手骤然收紧,滚烫的姜汤溅出杯口,在他布满冻疮的手背上烫出红痕。通讯员小吴浑身湿透地撞开木门,油纸包着的情报还在往下滴水:“队长!东佳镇的老乡说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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