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照得他心里那点执拗,忽然有点可笑。
坐地铁去面包店的路上,他靠着车窗打盹。梦里宋婉柔坐在宾利里,隔着深色玻璃冲他笑,他想喊她,却发不出声音,眼睁睁看着车越开越远。惊醒时,地铁刚报站,他摸了摸额头,全是冷汗。
裱花袋在手里转得飞快,奶油挤出细密的花纹。老板走过来看了眼:“今天状态不对啊,这玫瑰歪了。”
杨明远“嗯”了一声,把歪掉的花瓣刮掉重挤。奶油蹭在手指上,黏糊糊的,像他这几天的心情。
“家里有事?”老板递过来瓶牛奶,“有事就早说,别硬扛着。”
他接过牛奶,想起早上出门时,母亲往他包里塞了个热水袋,现在还温着。“没事,就是没睡好。”
傍晚收工时,天又阴了。他站在面包店门口,看着雨点砸下来,突然不想再去宋氏大厦了。包里的热水袋已经凉透,像他这几天的期待。
回家的路上,他绕去菜市场,买了块新鲜的牛尾。李楠楠前几天说想吃牛尾汤,他总说“等忙完这阵”。
推开家门时,老太太正在择菜,看见他手里的牛尾,眼睛亮了:“今天不出去了?”
“不出去了。”他把牛尾放进盆里泡着,“下雨了,不方便。”
“那正好,”李楠楠把择好的青菜递给他,“帮我洗了,晚上做你爱吃的蒜蓉菜心。”
厨房里水声哗哗,窗外雨下得淅淅沥沥。杨明远洗着菜,忽然觉得——也许宋婉柔根本不想见他,也许这两千万的罚款,得想别的办法。但至少今晚,他能给母亲炖锅热乎的牛尾汤,能让她不用再等他到半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