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传到钟翮的指尖。没有尽头的苦难与不曾放松的心神终于耗尽了这个少年的体力,马车上他尚有力气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神,可如今连过了一遍水都没能醒过来。而洗干净了的少年却更显得清瘦了些,他的两颊都凹陷了下去,眼尾像是一笔入了水的墨色,眼睫像是小小的扇子,盖在眼睑之上。他身上穿着钟翮的衣裳,衣裳有些大,脖颈像是一只天鹅那样埋进雪白的衣领,蝴蝶骨将白色的中衣撑起一个弧度。
钟翮放轻了动作,伸手轻轻搭在了陆嘉遇手腕的脉上,新鬼按捺不住,从玉珠中跳了出来,“仙人,他可有大碍?”
钟翮收回了手,轻轻皱了皱眉,“没事,太累了,再加上伤得有些重……若是不介意,先生叫我钟翮吧,区区神棍,当不起仙人的称号。”
那新鬼不肯,轻轻摇了摇头,“小姐大恩大德,不可直呼其名。”
估计这位生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,纵是死了也是落落大方。
钟翮见他已经改了称呼,也就不再强求,“他大抵睡到下午就要醒了,我去为他煎一副药来,还请先生在这里守着他,若是情况不好,来寻我便是。”
说罢她出了门,柴房中放着一个柜子,柜子中分成了一小格一小格,里面放着不少说不上的药材玉器。
钟翮分开捡了几样,然后用小炉子熬了起来,苦涩的气息霎时间充盈满了整个房间。她望着冒着热气的炉子,陷入了一场无人得知的思绪中。白衣铺在地上,灰尘在天光中翻涌下坠。
傍晚,不出所料陆嘉遇醒了。新鬼骤然在钟翮身后现身,钟翮却连头也没回。
“钟小姐,嘉遇醒了,他听不见我说话,还请小姐帮忙劝解一下。”
钟翮起身端起放在一旁白瓷砖上温度刚好的药碗,“你且放心。”
她推门的时候,陆嘉遇已经醒了,她的衣裳对于他来讲还是太长了,长袍逶迤,他光着脚斜坐在地上,伸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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