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皆有因果,分离飘散的魂魄,亦有归途。
那一夜陆嘉遇躺在榻上辗转反侧,好不容易入眠,梦里都是清晨的血水,血液从房间的缝隙中流出来,一直爬到他的床上,将他淹没在血水中。
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猛地坐了起来,他大汗淋漓睁开眼剧烈地喘息,却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有,血浆窒息都是一场梦。他再也睡不着了,借着月色爬了起来。陆嘉遇在自己的外衣中摸摸索索,半晌摸出来一只暗红色的绳编手链。
那是他今早挤进人群得到的东西,一个坐在路边的妖修靠给人编绳子为生,陆嘉遇得了他的眼缘,妖修要了他一缕头发,手指翻飞编了个平安结给他。
“送给公子,这叫结发,祝公子早觅良缘。”他心动了。
陆嘉遇握了握这根红绳,推门走了出去。
钟翮方才回来,灯还没熄灭就听见陆嘉遇敲门。
“怎么还不睡?”钟翮开了门就见陆嘉遇衣衫单薄站在门口神思不属。
“师尊,我今天晨间得了这个东西,想送给你,但是一直没来得及。”他仰头看钟翮,钟翮此时站在烛光中,脸上全然没有白日里的冷意,就像是无数个在山中的日日夜夜那样温柔。
“我玩够了,我们什么时候回家?”陆嘉遇带着几分渴求,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口。
钟翮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,却没有准确的回答,“很快。”
那一夜,钟翮对着那个暗红色毫不起眼的手绳静坐了一夜,她怎么会不知道呢?她怎么能不知道呢?
那一夜不成眠的也不只他们。
正在榻上打坐的陆汀州忽然睁了眼,她安歇的房间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摆放了一颗惨白的人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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