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宜的不甘冒出了头来,“有人可以证明我是有罪的吗?”
“我。”台下有一道平稳的声音响起。
你的不甘心又熄灭了,因为这道声音你太熟悉。说话的人是十八岁就嫁给你的妻子,你们成婚已经过了十年,只是一直没有孩子。而她的身后站着你家的佣人,花园里的花匠,还有跟你一起长大的仆人的孩子。他们每个人脸上都那样愤怒。
你低头看她,她还是那么美。时光将她脸上的婴儿肥削去,她的嘴唇像希腊雕刻的神像,浸润在葡萄酒中一百年才有了这样的颜色。她乌云般的头发如今沾染上了污泥,银色的裙子在推搡下沾染了污渍。那些人一定对她很不客气,她吃了不少苦。
想到这里,你开始觉得愧疚。
她也在看你,苍白的眼眶中含着泪水。她似乎在做一个异常艰难的决定,以至于在这片刻沉默中握紧自己的衣角又放开。
毫无疑问,你是爱她的,如果可以,你甚至愿意把月亮摘下来放在她手中。
“你会过得很好吗?”你看着她的眼泪郑重地问。
你的老师和父母总是夸你聪明,你知道这不是恭维。
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你,然后轻微地点了点头。
你的肠胃开始不舒服,像是吞了一块冰冷的石头,坠得你的五脏六腑都疼。但你似乎又松了一口气,像是从一种梦幻的破碎中醒来。
没有必要让大家都很难堪是不是,你常年游走在上流社会的聚会中,那些梦一般的觥筹交错早就教会了你如何辨别人心。
你仍然保持了体面的风度,转身面向了法官,面带微笑:“我有罪,我承认。”
绳索勒在脖子上,你的皮囊发出一声摧枯拉朽的“咳嚓”,这一辈子,就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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