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可怜无定河边骨

介子承认了这点，不知是不是任弘祭祀战死袍泽的举动打动了他，接下来的话，不再拐弯抹角，而变得开门见山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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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如此，你也已打听到，使团奉命去大宛迎回的天马，半道就死了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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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吏确已听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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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介子苦笑道：“当年在贰师泉边，第一时间能饮水的，不是吾等这群饥渴的兵卒，而是来自大宛的天马。当时贰师驭下失当，不少官吏贪污，在他们看来，普通士卒死了几百上千无所谓，但大宛天马，却一匹都少不得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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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这次，我作为正使，却是连一匹活着的天马，都没带回来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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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介子看着任弘：“所以在你看来，我使命未完成，回朝后恐将受责，是不是应该同吴宗年一样，心中惊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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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而又遇到你献烤馕，可以作为功劳补过，则犹如绝渡逢舟，应该大喜过望才对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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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在堂上，副使吴宗年听了任弘陈述后，的确很是惊喜，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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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傅介子这厮，却安如磐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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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事情没有按任弘预想中“雪中送炭”的剧本走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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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弘只能道：“傅公是做大事的人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，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，岂会与副使一般失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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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介子笑道：“那你说说看，我为何不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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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第二次考较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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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傅公心中有底……”任弘其实在来贰师泉的路上，也在琢磨这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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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目光，落在胡杨林里一些多年前被抛弃的枯骨上，那是牲畜的骨头，灵光一闪：“这次傅公虽未带回活的天马，却有死马骨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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